BET体育365投注二十年前,韩江的第一篇小说在中文世界亮相,译者是韩国文学研究者薛舟,那部短篇小说题为《蒙古斑》,译文发表在《外国文艺》上。二十年后,当54岁的韩江成为第一位捧得诺贝尔文学奖桂冠的亚洲女性,薛舟在接受界面文化专访中回忆道, “我记得当时关注她,是因为她刚获得韩国最重要的文学奖——李箱文学奖。”
得知韩江获奖消息,作为她的译者,薛舟“非常惊喜”。“这确实令人意外,她应该是第一位获诺奖的70后作家,也是第一位获诺奖的韩国文学作家,我估计今晚韩国人会狂欢。”薛舟指出,此前东亚三国中只有韩国尚未获得诺贝尔奖,他曾思考是否会将奖项颁给像黄晳暎、李文烈等老作家,没想到给了这样一位年轻的作家。
他回味初读韩江的感受说,“韩江是70后,20年前还很年轻,但她那种语言的冷静、对人性的发掘、对人际关系的剖析之细腻,都让我很震惊。”
他认为,韩江三十岁出头便荣获韩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项,说明她的作品非常过硬。此外薛舟也特别提到,韩江出身于文学世家,父亲韩胜源也是韩国知名作家,二人都曾获得李箱文学奖。
薛舟强调说,韩江的文字十分敏锐,尤其擅长挖掘人类心理与人际关系中的复杂性。她在创作初期主要关注个人内心世界,随着时间推移,逐渐将目光转向民族历史与集体苦难的书写。薛舟认为,韩江的早期作品《植物妻子》和《素食者》“文学性强烈且深刻挖掘人性”,很好地代表了她的创作特点。
因善于描绘人类处境中的孤独与悖论,韩江有“韩国文坛的卡夫卡”之称。薛舟提到,这种孤独感可能使得她在韩国的受众不如其他作家广泛,但她本人的个性也相对安静,主要以作品说话。
在后期,韩江的写作领域扩展到了更广泛的题材。《少年来了》聚焦80年代的民主化运动,《不做告别》则围绕驻韩美军在济州岛的屠杀事件展开。在韩国文学中,这些是鲜有作家处理的题材。
薛舟提到,在韩国文学领域,“70后”作家众多,这一代作家与前辈呈现出了不同的风貌。“借用诗人王家新的话,这一代作家从集体的歌唱转向了个人面对时代的感受。”他们逐渐脱离了集体叙述的方式,转向个人剖析的写作风格。
薛舟注意到,这几年韩国文学在中国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。他认为,中国读者与韩国作家之间会产生许多相似的共鸣,无论是经济社会的发展程度,还是生活、社会、家庭等方面,两个地方都有一些相似性。他举例自己曾翻译过的韩国80后作家金爱烂,强调她侧重于大城市中小人物的生活,从读者评论中常常看到“东亚人的特有感受”。